广东最美的地方-赤坎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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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赤坎,徜徉在繁华褪去的骑楼间,时间驶上了慢车道。

连日的阴雨刚刚停歇,太阳在云层里打了个滚,露出半边屁股,家家户户都将衣裤挂出窗外,就像彩旗挤占着天空。燕子在电线中穿行,一条狼狗神秘地从阴影里跑出,斑驳陈旧的露台上,一朵白色小花在阳光下熠熠生辉。这个位于开平西南、潭江之畔的古镇,在雨后苏醒,生机勃勃。

渡口码头-商贸重镇

赤坎的街道不仅仅用来通行,生活就摆在街上。粮店、杂货店、药店、家私店、五金店、钟表店,林林总总,五彩缤纷,一个挨着一个在路两旁排开;水果摊、小吃摊、蜜饯摊、布匹摊、报摊、烤烟摊,各式各样,叮叮当当,簇拥在街道上。人们侃价的侃价,看书的看书,打麻将的打麻将,一个市井生活的天堂。

走进老镇,“一种对古色古香的爱慕之情油然而生”,骑楼连绵几公里,承载着业已远去的记忆。载在河边的榕树如今枝繁叶茂,罗马柱上长出了植物,巴洛克山花锈迹斑斑,阳光透过楼上的彩色玻璃窗进入房间,试图照亮那些泛黄的老相片。河流无声地从镇上流过,年复一年,早已忘记了古镇曾经拥有的辉煌,它只是映射出骑楼现今苍老的模样。

一百年前,水路运输如火如荼,潭江之上,一艘艘木帆船南来北往,像飞舞的羽毛,掠过两岸翠绿的竹林。赤坎得上天恩赐,凭借优越的地理位置从一个渡口码头成长为一个商贸重镇,经济的繁荣在20世纪30年代达至鼎盛。

鸦片战争后,赤坎人“父携其子,兄携其弟”赴海外淘金。华侨搏命带回的不仅有外汇,还有西方建筑师绘制的图纸,一场前所未有的改造轰轰烈烈地展开,一座充满西欧风情的市镇出现在岭南的乡野。镇中商铺林立,贸易发达,牛墟里一日有300头牛进出,码头上挤满了来自各地的运猪船。洋布、洋铁、洋火、钟表、皮鞋、洋烟、洋酒,源源不断,通过这里流散内地,“蓝烟囱”(电轮)载着大地奉献的土产离开河流,驶向大海。

1家老**院+2个老图书馆

洋楼的楼主现在大多在海外,他们父辈当年的生活“洋气”而奢华:银币叫“大洋”,好球叫“好波”,奶糖叫“托非”,杂货店叫“士多”穿西装,打领带,吃西餐,好攀比,讲排场。咖啡屋、冰室曾在镇上蔓延,烟馆、、妓院日渐兴旺,那时,不长的街道上就有6间妓院。从楼前走过,似乎还能瞥见纸醉金迷灯红酒绿,空气里仿佛还残留着法国香水的味道,脂粉的气息。

中华中路的**院过去是镇上老少的娱,阮玲玉的歌声曾在其中回荡,现在它老得放不动好莱坞大片,一楼贴上了瓷砖,如同一张满布皱纹的脸上长出了青春痘,而离它不远的地方成了一部电视连续剧的布景,一群痴男怨女演绎了一个民国年间的缠绵故事。巴黎酒店大门紧闭,一座三层楼的西洋建筑,凝视它容易让人恍惚,你会担心留着小胡子的巴尔扎克突然出现在门口,肖邦的即兴曲会伴着他的咳嗽声从窗口飘出。

镇上的老人总是津津乐道:关族和司徒氏,两个家族长达几个世纪的争强斗胜造就了赤坎的繁荣。赤坎镇以塘底街为界,一分为二,西边的上埠由关族控制,东边的下埠为司徒氏的地盘。民国十四年(1925年),司徒氏的家族图书馆在下埠江边落成,登楼而望,全镇尽收眼底;不到5年时间,关族的家族图书馆便于上埠堤西河畔崛起,与司徒氏图书馆遥守相望。

从此,两个图书馆楼顶的大钟在古镇上空敲响,家族间的竞争把古老的土地托入现代。